Dime

 

写自己想写的,做自己想做的,干自己想干的。

【凌李】幸好 03.出事

03.出事


      李熏然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今天早上自己还亲过他,抱过他。

      凌远颓然坐在椅子里,否认着一切,只是事故而已,李熏然会没有事情。

      另一头众人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山路被封锁,但是显然凶手比他们更熟悉路况,等他们发现山北坡的小路时,凶手早已逃之夭夭。

      众人迟迟不敢接近爆炸的炼油罐区域,熊熊大火在消防队的协助下燃烧了近两个小时才被熄灭,等鉴证科进入现场的时候早已是满目狼藉。

    “简瑶你到车里坐会好么?我去去就来。”薄靳言把简瑶安置好自己带上手套进到了现场,离爆炸源很近的地方留下了手机被近乎烧成炭灰的骨架,一碰就成为了一捧灰。薄靳言环顾四周厂棚廊架,指了几个地方让鉴证科的人去仔细看看。

    “薄教授,在您指的几个地方发现了这个。”一个鉴证员拿着证物袋走到薄靳言面前,薄靳言看着那纤维状的血肉残渣神色凝重。

    “还有其他发现么?”这个变态不可能就只想炸死李熏然,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走在自己前面那么他也一定留下了更多线索。

    “薄教授我这里找到了一块手表!”废墟的另一端传来喊叫声。

    “把这个拿去和李熏然的DNA比对,我先去那边看看。”薄靳言走到一旁蹲下盯着手表若有所思。

      简瑶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给凌远打了电话,她作为为数不多几个知道凌远和李熏然关系的人,她觉得凌远会比自己更悲伤,但是凌远没有接电话。

      凌远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夜。


       *****


      李熏然是被剧烈的疼痛唤醒的,有光从自己身后透进来,适应了一下光线,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落尘的桌台,带着破碎灯泡的台灯,空气中的霉味,这应该是一个私人住宅的地下室,但是有一个偏新的装着药品的小推车。凶手利用非常驻居民不在家的特点,保证自己拥有安全的作案空间。

      呲不行,腿实在是好疼,李熏然一动手脚上的铁链都哗哗作响。自己一边半截裤腿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沾着血的绷带。他知道凶手变态,但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变态。他确定自己小腿肯定被割掉了一块肉,好在不是凌远费了半天力气给他揉好的那边腿。李熏然勾了下嘴角,也不知道现在凌远怎么样了。现在想来自己如果最后不给他打那个电话会不会对他们都更好一点。

      简瑶又在警局抱着李妈妈哭了好久,看戒烟多年的李局长在禁烟的警局抽了大半包烟,她实在忍不下去了,让薄靳言带她去医院找凌远。李熏然的父母能得到熏然的遗物,出席他的葬礼,而凌远也许只有作为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普通朋友”献上一枝花的权利。

    “咣咣咣”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凌远才发现天已经白了。窗外雾霾很大,什么都看不清,连个轮廊都看不到。

    “进来。”凌远潜意识地回答,而整个人却完全是放空的。

      薄靳言紧紧扣住简瑶的手安慰着她,因为他看到凌远的样子也是震惊的。

      眼睛中充满着血丝,眼底乌青一片,手里紧握着手机,两眼定在虚无的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院长?”薄靳言开口,凌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

     “我要李熏然的尸检报告,在这之前不要跟我说我很抱歉。”凌远蓦然站起来,用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薄靳言。

     “这是鉴定科在现场找到的肌肉组织与李熏然DNA的对比报告。”薄靳言递给凌远一张纸,凌远一把抢过,99.7%。

     “不可能的,熏然当时在给我打电话,他把电话摔了,然后才爆炸的,他不可能的,你们没有发现尸体对不对,对不对!”凌远绕过办公桌冲到薄靳言面前,失了一切仪态放声逼问着。简瑶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出来。

     “之后有什么信息我们会争取第一时间联系您的,节哀顺变。”薄靳言拉着简瑶立马退出凌远的办公室,他们都需要时间接受这巨大的信息量。但是凌远的话让薄靳言更加相信,凶手实则是绑架了李熏然,制造出他死亡的假象。

      作为医生凌远知道自己在接受悲痛的第一和第二阶段,否认与愤怒,他……敲门声再次打断了凌远的思绪,这次是护士来提醒凌远今天上午还有一场手术,他该去准备了。凌远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了准备室,他拿起肥皂小刷子搓洗着胳膊。

      肌肉组织,熏然他伤到哪里了,他明明很怕疼的,他……

    “院长?凌远?凌远!”韦三牛出声大声把凌远唤回神来,“你在想什么?你都把你自己搓出血了你知不知道?”凌远手臂上一道道红痕,他自己搓洗手臂太久太用力了他自己根本都没有在意。

    “嗯?”看凌远魂不守舍的样子,韦三牛觉得凌远现在需要休息。

    “你现在需要休息,你这样不能上手术,会出事故的。”韦三牛夺过凌远手里的东西,把他往屋子外面推。

     “我……”

    “没有你不你的,我去找其他医生来。”韦三牛确定把凌远送到办公室才走,迅速联系其他医生。

      等韦三牛重新回到凌远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以刚才自己离开时的造型呆在那里,盯着面前一张纸。薄薄一张纸,检验报告,韦三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

     “凌远?怎么了?你在这里光坐着发呆也没什么用啊,你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韦三牛在一旁絮叨,凌远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他感激自己好友的体贴,但是这个噩耗没人能和自己分享。

      比起凌远的茫然无措,李熏然反而应对自如一些,如果忽略他汗湿的发梢,泛红的眼睑,和惨白的唇。李熏然静静地与站在自己面前的凶手对视。对方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漆黑的长裤,撑着地下室的屋顶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用眼神一圈一圈地打量着自己。

      白衬衫整洁的离谱,带着碎钻的十字架袖扣对称地扣在袖口,黑裤子未沾染半丝灰尘,有严重的洁癖与强迫症,童年创伤导致的心理变态可能性非常大,李熏然也不动声色地评估着对方。

     “放弃吧,他们是找不到你的。”他嘴角带着清浅的笑缓缓踱步到自己面前,看见自己小腿上的绷带和不断颤抖的腿嘴角扬了扬,“我比薄靳言领先了那么多不是吗?”对方绕着捆绑着自己的椅子绕了一圈,步伐优雅的像跳舞一样,没有带动身后的铁链一丝一毫。

    “不,你没有,警察会找到你的。”李熏然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扯着嘴角想回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却因为疼痛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方歪了歪头,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居高临下同情的姿态看着自己,像是在表达自己为何如此的冥顽不灵。“哦对了,我叫谢晗,我想你会想知道并记住的。现在请允许我去看看我的家庭。”谢晗又翩翩地离场了,没过多久隔壁传来鞭笞与女人哀求的声音。

      李熏然尝试着挣扎起身,先不说牢牢束缚自己的铁链,就趁谢晗给自己小腿伤的一下,自己根本无法快速移动。听着无辜的受害者,就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敌方被折磨虐待,李熏然宁愿被折磨虐待的是自己,也比这样无能为力的好。李熏然闭上眼狠狠地咬住牙,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之后的对策。


      *****


      凌远想去事故现场看看,但是那里肯定已经被警察封锁了,自己会被赶出来。意料之外,薄靳言和简瑶却再次单独拜访。

    “有什么新消息了吗?”凌远满怀期冀地盯着他们。

      薄靳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的残骸递给凌远:“认识这块表么?”

      凌远接过证物袋一眼就认出来了,一年前他送给李熏然的生日礼物,卡地亚的蓝气球。当时李熏然还嫌自己乱花钱,而眼中喜悦的光芒却根本压不下去。凌远闭上眼压下自己奔腾的情绪,再次睁开眼冲薄靳言点了点头。

    “我想你会想知道下面这个消息,但是也请听我说完,李熏然他可能没有死,我……”凌远听见李熏然没有死就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就知道他没有死,他就知道。凌远直勾勾地盯着薄靳言,薄靳言看着他这么热烈的眼光挑了挑眉继续说了下去:“我需要你离开中国一段时间,你……”

    “你刚告诉我熏然没有死,就要让我出国?”凌远不可思议地扬高了声调质问薄靳言,“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

    “你不光帮不上忙,反而会影响警方破案。”薄靳言打断了情绪激动的凌远,“请听我说完。”凌远缓缓地坐下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靳言的意思是熏然最后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应该是凶手逼着他给你打的,然后趁他不察绑架了他,再制造了他被炸身亡的假象。靳言推断凶手用你威胁了熏然,趁他分神再攻击了他。”简瑶连忙补充,责怪地看了一眼薄靳言。

      凌远有些微微失神,是不是如果他没有接那通电话熏然就不会有事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分心被凶手带走了?

      薄靳言仿佛看穿了凌远在想什么,:“你没有必要自怨自艾,正是因为李熏然给你打了电话,我们才知道他可能活着。”

      凌远苦笑着点头,但是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呢,李熏然人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所以凌院长警方希望您交接好医院工作,尽快去参加美国的医疗学术交流会议,警方现在所有的人手都在搜寻熏然和其他受害者上,着实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保护你。”简瑶劝慰着凌远,看着她眼中也泛着水光,凌远知道作为李熏然的青梅简瑶也不好过。一个女孩子尚且能比自己支撑的好,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说不。

      凌远拿起电话叫副院长来自己办公室。“谢谢。”凌远真诚地向简瑶道谢,不光是为了这个“好消息”,也是为了她给了自己面对的勇气。


       *****


      论勇气,李熏然从小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爬树掏鸟窝。大一点罩着简瑶简萱,带着一群小豆丁称霸大院。初中就见义勇为追过小偷,高中差点就和带刀劫匪徒手搏斗。李局长后悔自己教李熏然格斗擒拿,却挡不住李熏然那颗为人民服务的心,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要成为一名除恶扬善的警察。

      面对谢晗任何肉体上的折磨,李熏然根本不在乎,每次结束还能扯出一个笑容给谢晗。谢晗看着李熏然眼睛中的光亮与信念轻轻地鼓了鼓掌,俯身撑着椅子的扶手看着李熏然,

    “你不应该这么顽固不化的。”谢晗叹息地说,“你觉得绝食和抵抗折磨就可以帮你逃出去么?不,根本帮不了你的。”

    “这只能说明你失败,你没有办法让我屈服。 ”李熏然毫不畏惧地抬头看向谢晗,看他黑色的眼眸中酝酿着怒气。

    “不要挑战我。你刚刚为你隔壁的女人和男人讨了加倍的刑罚,你可以撑得下去,他们呢?”谢晗狠狠抓住李熏然的发根,拉着他的头让他昂头看他,阴狠地描述着他接下来的变态行为。

    “谢晗!你可以折磨我!但是他们是无辜的!”两人离得很近,李熏然伸手死命抓住谢晗的头发,爆发一样的反抗着,不顾铁链在手臂上留下的血痕。

      谢晗吃痛地松开手,反手甩了李熏然一巴掌,退后一步从李熏然身边退开。李熏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头发遮住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握拳,嘴角有细微的血丝溢出。

    “很好,四倍。”谢晗转身离开,咣的一下甩上了铁门,震的连在墙上的铁链唰唰作响。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熏然听着隔壁传来的求饶声哭叫声,心里痛的宛若被针扎一样,他真的希望宁愿受折磨的是自己。

      李熏然缓缓抬头,摊开自己的右手的掌心,掌心中赫然有几根谢晗的发丝。


      tbc.


评论(9)
热度(28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Dime | Powered by LOFTER